咖啡館裡聊是非

我們店裏有給顧客一張punch card，就是類似集點卡之類的東西，只要顧客買一杯飲料，我們就在他的卡上打個咖啡杯形狀的洞；打了九個洞之後，第十杯就算我們請客啦。

大家都蠻喜歡這個idea的，包括我和阿強。本來嘛，人家死忠地來買了那麽多杯飲料，我們送人家一杯當謝禮是理所當然的事。有的顧客倒是謝絕這張卡，他們說我們給好咖啡和好茶，他們願意忠心支持並以金錢贊助，不希望我們送他們任何飲料。真是感人啊！

但也有一些令我有點錯訛的例子。
之前有個中國女生，有天來店裏，說她要搬家到舊金山去了。我當然說，嗯，那一路順風，工作愉快啊。然後她馬上說，扼，我的打洞卡還差兩個洞，那就算了吧。我也想，嗯，那就算了啊。

但是她是要我給她一杯免費的飲料，沒明顯地說明白，我還不怎麽了解。她還解釋她媽媽來美國參加她的畢業典禮，所以她把媽媽也帶來了。哇哩咧，是要用媽媽來逼我給你免費的飲料嗎？她媽媽倒是和藹可親，一直對我微笑，我想了想，是給了她一杯飲料，算是給她媽媽面子。

那個女生其實偶爾來店裏我都會看到她，那就還好嘍。今天會想到這個話題，是因爲有個類似的狀況發生。

一個小小的ABC男生進來店裏，帶了個女孩子。他說，我要搬家了。我有兩張打洞卡，可以湊在一起拿杯免費的飲料嗎？我說，好啊。

然後他說，我少一兩個洞呢。我說，"OK...（你要說什麽呢？）"

他說，就差一兩個，你就給我一杯免費的飲料吧。

哇哩咧，真的假的。這種情況又發生了嗎？我＂呃...＂了一下。然後他說，這是我新的女朋友哦。然後女朋友很甜地對我笑。

我又＂呃...＂了一下。心想，又來這招。

男孩拜托了我一下，又說，他過去幾年都是一直支持我們的。

啊哩嘛好，我是看過你沒錯，但你並不是常客，也不像是一直支持我們的啊，而且真的是支持我們的，也不會這樣跟我們要免費飲料吧？

他又說想讓女朋友嘗嘗我們的飲料，因爲我們的東西很讚。

我想想，這是厚臉皮的緣故吧？你臉皮夠厚敢要，又是在新女朋友面前，那我給你吧。

***
這種情形只發生過兩次，但都是發生在類似背景的中國孩子身上。是文化的關係讓他們認爲自己有權可以不必集滿點數，還是理所當然地要免費的東西嗎？當然我也不必因爲他們要就給他們，不過一杯latte或一杯珍奶，要我繼續耗上一段時間在他們的親友前講道理，也不值得我的時間。

等一下我跟阿強說這件事的時候，他一定會馬上說，他沒道理跟你要求，blah blah blah。事發之後，我其實想到了比較完美的方法，就是跟他說，那你今天再買一杯，點數就集滿了，那就可以換一被免費飲料給你女朋友嘍！不過厚臉皮的人會怎麽說呢...